也許，在每個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寶貝總是最聰明可愛的，我的心肝寶貝雖不至於“最”，但在媽咪心目中，她卻是無可取代的。
寶貝現在2歲半，已經會背超過20首唐詩，還會背幾段三字經和弟子規。
前一段日子，我們一直在為寶貝物色幼兒園，不是因為想讓她讀書寫字，而是想讓她認識更多小朋友。寶貝最喜歡熱熱鬧鬧，最喜歡哥哥姐姐了，很多次在外頭吃飯的時候，才剛認識隔壁桌的哥哥姐姐，結果竟然哭著要跟人家回家，婆婆說，慘了，這個寶貝會很容易被人騙走呀！
我知道，寶貝是寂寞的，因為媽咪每天早出晚歸，陪伴她的只有公公婆婆，但有甚麼辦法呢？
不過，因為她年紀太小，很多幼兒園只收3歲以上的孩子，我們找到一間地點和時間都適合的，偏偏人家只收4歲以上的。雖然我們還是帶她去見校長，“威迫利誘”下讓她背了幾首詩，但校長說她年紀太小，不能太早讓她入學。
直到昨天，校長忽然打電話來，說可以考慮讓她入學試試。我們高興極了，第二天馬上帶她去報名。
寶貝也是興高采烈的，打扮美美，還要求要背她的小書包去。
報好名，繳了學費（原來幼兒園的學費真的好貴喔！），為寶貝選了最小號的制服（因為人家都是4歲以上的），校長交待我們，千萬不要張揚我們的寶貝只有2歲半，因為他們是破例錄取寶貝，之前3歲以下是絕對不收的。
我點點頭，心里莫名地激動萬分，寶貝明年1月4號就要正式上學了！
如果爹地也在的話，一定也會很激動的，因為，我們的寶貝終於有人“要”了！我們的寶貝終於要上學了！也許，他還會帶我們去吃大餐慶祝一番，也許他會買一樣禮物送給寶貝作紀念，也許……對吧？親愛的爹地？
2009年12月30日 星期三
2009年11月22日 星期日
我們的紀念日
我一直很努力地不去想所有可能勾起心傷的事，也一直很努力去做所有可以讓自己不再傷心的事。每每腦海中浮起關於你的一切，也總是甩甩頭，將之揮去，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所以，我已經很久沒哭了。
但今天，我在儲存新聞照片時，卻被逼一直重覆著1122、1122、1122……
這，算是我們的其中一個紀念日吧？
雖然，我們一直比較重視的是戀愛紀念日19990214，注冊紀念日20020202，但20061122，卻是我們帶著腹中3個月大的小精靈，正式宴客，向我們的家人鞠躬敬茶，向親朋戚友宣告我們從此攜手共渡此生的日子。
只不過短短3年的光景啊，人事已非！
在這個屬於我們的紀念日，請容許我再一次流淚。
所以，我已經很久沒哭了。
但今天，我在儲存新聞照片時，卻被逼一直重覆著1122、1122、1122……
這，算是我們的其中一個紀念日吧？
雖然，我們一直比較重視的是戀愛紀念日19990214，注冊紀念日20020202，但20061122，卻是我們帶著腹中3個月大的小精靈，正式宴客，向我們的家人鞠躬敬茶，向親朋戚友宣告我們從此攜手共渡此生的日子。
只不過短短3年的光景啊，人事已非！
在這個屬於我們的紀念日，請容許我再一次流淚。
2009年11月4日 星期三
2009年10月8日 星期四
2009年8月30日 星期日
給你打電話
我悄悄給你打了電話。
你的名字你的號碼，依然收存在我手機通訊錄中，但即使不靠通訊錄，我也背得出來。
這個號碼，你在北京只用了年餘，但向來對於數字零敏感、甚至連自己手機號碼也要想半天的我，竟然牢牢記住了這串加起來足有15個數字的號碼。
在撥出你的手機號碼後，我微微顫慄。
電話通了！我有些嚇到，嘟了兩聲，卻傳來一把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ailed is out of service.”
我竟有些失望。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甚麼？也許，是在期待你的聲音，就像以前一樣，充滿陽光地說：“哈羅，妳在哪里？”
我再試另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是你未去北京前，用了十多年的號碼，當然已深深鉻刻在我腦海中。
“Sorry, the number you have dailed is not in service. Harap maaf, nombor yang anda dail, tiada dalam perkhidmatan.”
我默默閤上手機。
我在失望甚麼？我又在期望甚麼？
你的名字你的號碼，依然收存在我手機通訊錄中，但即使不靠通訊錄，我也背得出來。
這個號碼，你在北京只用了年餘，但向來對於數字零敏感、甚至連自己手機號碼也要想半天的我，竟然牢牢記住了這串加起來足有15個數字的號碼。
在撥出你的手機號碼後，我微微顫慄。
電話通了！我有些嚇到，嘟了兩聲，卻傳來一把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ailed is out of service.”
我竟有些失望。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甚麼？也許，是在期待你的聲音，就像以前一樣，充滿陽光地說：“哈羅，妳在哪里？”
我再試另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是你未去北京前，用了十多年的號碼，當然已深深鉻刻在我腦海中。
“Sorry, the number you have dailed is not in service. Harap maaf, nombor yang anda dail, tiada dalam perkhidmatan.”
我默默閤上手機。
我在失望甚麼？我又在期望甚麼？
2009年8月28日 星期五
抱病澆酒
最近，狠狠地病了一場。
這場病來勢洶洶。這是你離開我之後，我生的第一場病。也許，就是因為你不在了，連病菌病毒都來欺負我了。
想起以前你在的時候，每當我生病發燒，你總會細心地為我沖泡櫻桃水，或者騎著你的鐵馬到處去找椰水，而我，病懨懨地窩在發上，盯著你為我沖泡櫻桃水或倒椰水的樣子，如此專注，如此細心，如此溫柔。我心里暖烘烘地，當時，我多麼感謝上天把這個男人許給了我，當時，我是多麼地幸福啊！
如今，再也沒有人這麼嬌寵著我，我只能自己一個人窩在床上，咳咳咳咳咳……
也想起你躺在病榻上的那一段日子，我也曾經病倒過一次，當時怕你免疫力較弱，會把病傳染給你，所以我搬回我媽媽家住，我叫醫生開了最猛的特效樂給我，而且，從來沒有像那次那麼按時灌藥，灌到整個人昏昏沉沉，昏睡了三天兩夜，硬是把病給壓下去，然後又急急回到你身邊照顧你。
如今，想要再照顧你服待你，卻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還想起寶貝第一次到北京的時候，進入秋天了，我們帶寶貝出門的時候，給她穿不夠厚，害她著涼感冒了。我們又內疚又心疼，你一放工回家就抱著她走來走去，晚上還幾次爬起床看她睡得熟不熟，被子有沒有蓋好。
如今，寶貝小病小痛總是有的，卻少了她親愛的爹地寵她疼她了！
這次病啊，病得凶，病得久，病得窩囊，病得頹廢，因為心里實在悶得慌，我抱病澆酒，結果，當然又是徹夜的咳咳咳咳……
酒醒後，這才意識到，是真的，真的再也沒有人，為我沖泡櫻桃水，再也沒有人為我四處去找椰水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這是你離開我之後，我生的第一場病。也許，就是因為你不在了，連病菌病毒都來欺負我了。
想起以前你在的時候，每當我生病發燒，你總會細心地為我沖泡櫻桃水，或者騎著你的鐵馬到處去找椰水，而我，病懨懨地窩在發上，盯著你為我沖泡櫻桃水或倒椰水的樣子，如此專注，如此細心，如此溫柔。我心里暖烘烘地，當時，我多麼感謝上天把這個男人許給了我，當時，我是多麼地幸福啊！
如今，再也沒有人這麼嬌寵著我，我只能自己一個人窩在床上，咳咳咳咳咳……
也想起你躺在病榻上的那一段日子，我也曾經病倒過一次，當時怕你免疫力較弱，會把病傳染給你，所以我搬回我媽媽家住，我叫醫生開了最猛的特效樂給我，而且，從來沒有像那次那麼按時灌藥，灌到整個人昏昏沉沉，昏睡了三天兩夜，硬是把病給壓下去，然後又急急回到你身邊照顧你。
如今，想要再照顧你服待你，卻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還想起寶貝第一次到北京的時候，進入秋天了，我們帶寶貝出門的時候，給她穿不夠厚，害她著涼感冒了。我們又內疚又心疼，你一放工回家就抱著她走來走去，晚上還幾次爬起床看她睡得熟不熟，被子有沒有蓋好。
如今，寶貝小病小痛總是有的，卻少了她親愛的爹地寵她疼她了！
這次病啊，病得凶，病得久，病得窩囊，病得頹廢，因為心里實在悶得慌，我抱病澆酒，結果，當然又是徹夜的咳咳咳咳……
酒醒後，這才意識到，是真的，真的再也沒有人，為我沖泡櫻桃水，再也沒有人為我四處去找椰水了！
2009年8月13日 星期四
2009年7月14日 星期二
18大箱
那一段以歡樂開始、以淚水結束的日子，濃縮成了18大箱，從北京運回來了。
我一邊流淚一邊整理你的衣物，你穿著它們、用著它們的一情一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這是那天我們帶寶貝去王府井逛街時，你穿的T恤；這是我們去哈爾濱時，你穿的羽絨服；這是你冬天時，最愛戴的帽子和手套；這是你平時在家最愛穿的短褲；這是你最喜歡的手錶；這是你每天一早起床就會咕碌咕碌把水喝光的水瓶；這是你還沒看完的書《The Gift of Fatherhood》……
還有一些，是你剛買了，卻還沒有機會穿上的全新牛仔褲、運動鞋……
還有你買給寶貝的玩具，也統統送回來了──這是你最喜歡用來捉弄寶貝，追著她滿屋跑的遙控車；這是你在寶貝洗澡時或洗澡前，最愛跟她一起玩的水槍，兩個人射來射去，沖涼房內常常充滿咯咯笑聲；這是你買給寶貝的全套玩泥沙工具，說是找一天要帶她去海邊玩；還有一個你特地買給她的北京奧運汽球，里頭，還充滿了你親自吹的氣……
親愛的你，濃縮成18大箱的日子，讓我情何以堪？
我一邊流淚一邊整理你的衣物，你穿著它們、用著它們的一情一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這是那天我們帶寶貝去王府井逛街時，你穿的T恤；這是我們去哈爾濱時，你穿的羽絨服；這是你冬天時，最愛戴的帽子和手套；這是你平時在家最愛穿的短褲；這是你最喜歡的手錶；這是你每天一早起床就會咕碌咕碌把水喝光的水瓶；這是你還沒看完的書《The Gift of Fatherhood》……
還有一些，是你剛買了，卻還沒有機會穿上的全新牛仔褲、運動鞋……
還有你買給寶貝的玩具，也統統送回來了──這是你最喜歡用來捉弄寶貝，追著她滿屋跑的遙控車；這是你在寶貝洗澡時或洗澡前，最愛跟她一起玩的水槍，兩個人射來射去，沖涼房內常常充滿咯咯笑聲；這是你買給寶貝的全套玩泥沙工具，說是找一天要帶她去海邊玩；還有一個你特地買給她的北京奧運汽球，里頭，還充滿了你親自吹的氣……
親愛的你，濃縮成18大箱的日子，讓我情何以堪？
2009年6月24日 星期三
一直幸福下去
昨天，到兩個小堂妹新家里去坐坐。
兩個小堂妹都是新婚燕爾，兩人的家都很靠近，而且都布置得溫馨別緻，聽說，她們的大姐，也就是我的大堂妹兩夫婦，很快也會帶著他們的一對雙胞胎女兒搬到附近，三姐妹三家人親親密密，真好。
看著兩個小堂妹和堂妹夫們各自享受著甜蜜蜜的二人世界，我可以想像，他們每天放工後回到他們的小窩里，一定是親親熱熱地撐檯腳，吃晚餐，然後在沙發上依偎著，看電視，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著天……
我真的很替她們的幸福感到高興，真的，雖然我的鼻子忍不住酸了起來……因為，我不禁想起，我們也曾經在我們那溫馨的小窩里，這樣平凡地幸福著啊！
自從你離開後，每當看到幸福的人們，我都會特別欣慰；每當看到吵架的人們，我又會特別感慨，心里暗暗想：人生苦短，要珍惜，要珍惜啊！
和你相依為命短短十年，雖然也有拌嘴吵架，但至少我們都沒有浪費過我們的幸福，十年來，我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除了彼此公幹以及你被派到北京工作，而我必須留在這里待產的那幾個月，十年滿滿的幸福啊！
回首這十年，我沒有“早知道要多珍惜”的遺憾，遺憾的只是，十年太短了！
看到堂妹們的幸福，我由衷地祝福他們：一定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兩個小堂妹都是新婚燕爾，兩人的家都很靠近，而且都布置得溫馨別緻，聽說，她們的大姐，也就是我的大堂妹兩夫婦，很快也會帶著他們的一對雙胞胎女兒搬到附近，三姐妹三家人親親密密，真好。
看著兩個小堂妹和堂妹夫們各自享受著甜蜜蜜的二人世界，我可以想像，他們每天放工後回到他們的小窩里，一定是親親熱熱地撐檯腳，吃晚餐，然後在沙發上依偎著，看電視，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著天……
我真的很替她們的幸福感到高興，真的，雖然我的鼻子忍不住酸了起來……因為，我不禁想起，我們也曾經在我們那溫馨的小窩里，這樣平凡地幸福著啊！
自從你離開後，每當看到幸福的人們，我都會特別欣慰；每當看到吵架的人們，我又會特別感慨，心里暗暗想：人生苦短，要珍惜，要珍惜啊！
和你相依為命短短十年，雖然也有拌嘴吵架，但至少我們都沒有浪費過我們的幸福，十年來，我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除了彼此公幹以及你被派到北京工作，而我必須留在這里待產的那幾個月，十年滿滿的幸福啊！
回首這十年，我沒有“早知道要多珍惜”的遺憾，遺憾的只是，十年太短了！
看到堂妹們的幸福，我由衷地祝福他們：一定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2009年6月6日 星期六
傻呀你！
那天，又去看你了，給你送香噴噴的粽子去，還買了你一直很喜歡吃的素“餘”柳包，還附了一份你最喜歡的炸薯條。
我想起你七七那天，我載著你媽媽一起去看你，途中，你媽媽突然問我：“妳知道為甚麼阿坤當時一直說要跟妳離婚嗎？“
我再次崩潰。是的，那是我一直耿耿於懷的事，也是我一直迴避去談去想的事。
在你病倒後，很多次，你趕我走，叫我離開，你說你不想看到我，甚至怪我沒有心照顧你，常常鬧著要跟我離婚。
我在你床邊哭著說，為甚麼？我的心都在你身上，天天寸步不離地守著你，你為甚麼說我沒有心？你要跟我離婚，要判我死刑，至少也要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啊！
你只是狠狠地叫我出去，你不想看到我，要我給你一個人靜靜。我沒辦法，只好走出房門，守在門外，擔心虛弱的你萬一要起床或者需要甚麼，我可以及時趕到你身邊。往往到了晚上，我戰戰兢兢地服待你吃東西洗澡換衣，你也默默接受，不再趕我了。
我一直以為，是向來粗枝大葉，粗心大意的我太粗魯、做得不好，不像你媽媽姐姐們般細心溫柔，你才會嫌棄我、討厭我。所以，在你離開後，我一直很內疚，也很介懷。
直到那一天，你媽媽說：“他告訴我，他不想拖累妳。因為妳還這麼年輕，他說他要放妳走。”
我淚水決堤。傻呀你，能夠陪伴你，服待你，照顧你，直到最後，不只是身為你妻子的我的本份，也是深愛你的我的莫大幸福啊！如今，就算我要陪伴你，服待你，照顧你，也不可能了啊！
怎麼你在這麼辛苦、這麼痛苦的時候，還會替別人著想、替別人操心呢？
善良如你，愛我如你，卻驟然離去，讓我情何以堪？該怎麼放下？要如何甘心？
親愛的，傻呀你！
我想起你七七那天，我載著你媽媽一起去看你，途中，你媽媽突然問我：“妳知道為甚麼阿坤當時一直說要跟妳離婚嗎？“
我再次崩潰。是的，那是我一直耿耿於懷的事，也是我一直迴避去談去想的事。
在你病倒後，很多次，你趕我走，叫我離開，你說你不想看到我，甚至怪我沒有心照顧你，常常鬧著要跟我離婚。
我在你床邊哭著說，為甚麼？我的心都在你身上，天天寸步不離地守著你，你為甚麼說我沒有心？你要跟我離婚，要判我死刑，至少也要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啊！
你只是狠狠地叫我出去，你不想看到我，要我給你一個人靜靜。我沒辦法，只好走出房門，守在門外，擔心虛弱的你萬一要起床或者需要甚麼，我可以及時趕到你身邊。往往到了晚上，我戰戰兢兢地服待你吃東西洗澡換衣，你也默默接受，不再趕我了。
我一直以為，是向來粗枝大葉，粗心大意的我太粗魯、做得不好，不像你媽媽姐姐們般細心溫柔，你才會嫌棄我、討厭我。所以，在你離開後，我一直很內疚，也很介懷。
直到那一天，你媽媽說：“他告訴我，他不想拖累妳。因為妳還這麼年輕，他說他要放妳走。”
我淚水決堤。傻呀你，能夠陪伴你，服待你，照顧你，直到最後，不只是身為你妻子的我的本份，也是深愛你的我的莫大幸福啊！如今，就算我要陪伴你，服待你，照顧你，也不可能了啊！
怎麼你在這麼辛苦、這麼痛苦的時候，還會替別人著想、替別人操心呢？
善良如你，愛我如你，卻驟然離去，讓我情何以堪？該怎麼放下？要如何甘心？
親愛的，傻呀你！
2009年5月20日 星期三
兩個吻
親愛的寶貝，祝妳生日快樂！
轉眼間，妳已經兩歲了！
還記得妳一歲生日時，我們一家三口還在中國，爹地的上司特地恩准正在四川採訪地震災難的爹地，趕回北京為寶貝慶祝生日。我們一家人和爹地上司一家人，還有剛好來到北京探望小孫女的公公，一起為寶貝切蛋糕，吹蠟燭，慶生日。
那時，我們是多麼幸福快樂啊！
媽咪從公司駕車回家途中，不禁想著：如果爹地在的話，那該有多好啊！我們應該還在北京吧？爹地會怎麼替寶貝慶祝生日呢？爹地會買甚麼禮物送給寶貝呢？爹地會帶我們去吃甚麼大餐呢？
可惜，爹地等不到妳兩歲生日，雖然媽咪知道，爹地是多麼想替寶貝慶祝兩歲、三歲、四歲……十歲、廿歲，甚至更多更多的生日啊！
想著想著，淚水又流下了！對不起，寶貝，媽咪不該，但媽咪控制不住。
不過，親愛的寶貝，媽咪已經答應爹地，會好好撫養妳、照顧妳、栽培妳。所以，今天，媽咪要給妳兩個吻，一個是媽咪的吻，一個是代爹地給妳的吻，深深的兩個吻。
雖然爹地不在了，但爹地永遠都在，在我們的心里，在我們的愛里。
雖然爹地不在了，但爹地永遠愛妳，天長地久地愛著妳……
親愛的寶貝，祝妳幸福，妳一定要幸福，替爹地把他未完的份，好好幸福下去！
（爹地剛走，所以，寶貝兩歲生日並沒有慶祝，但媽咪帶寶貝到她最喜歡的遊樂場玩“跳跳跳”）
轉眼間，妳已經兩歲了！
還記得妳一歲生日時，我們一家三口還在中國，爹地的上司特地恩准正在四川採訪地震災難的爹地，趕回北京為寶貝慶祝生日。我們一家人和爹地上司一家人，還有剛好來到北京探望小孫女的公公，一起為寶貝切蛋糕，吹蠟燭，慶生日。
那時，我們是多麼幸福快樂啊！
媽咪從公司駕車回家途中，不禁想著：如果爹地在的話，那該有多好啊！我們應該還在北京吧？爹地會怎麼替寶貝慶祝生日呢？爹地會買甚麼禮物送給寶貝呢？爹地會帶我們去吃甚麼大餐呢？
可惜，爹地等不到妳兩歲生日，雖然媽咪知道，爹地是多麼想替寶貝慶祝兩歲、三歲、四歲……十歲、廿歲，甚至更多更多的生日啊！
想著想著，淚水又流下了！對不起，寶貝，媽咪不該，但媽咪控制不住。
不過，親愛的寶貝，媽咪已經答應爹地，會好好撫養妳、照顧妳、栽培妳。所以，今天，媽咪要給妳兩個吻，一個是媽咪的吻，一個是代爹地給妳的吻，深深的兩個吻。
雖然爹地不在了，但爹地永遠都在，在我們的心里，在我們的愛里。
雖然爹地不在了，但爹地永遠愛妳，天長地久地愛著妳……
親愛的寶貝，祝妳幸福，妳一定要幸福，替爹地把他未完的份，好好幸福下去！
（爹地剛走，所以，寶貝兩歲生日並沒有慶祝，但媽咪帶寶貝到她最喜歡的遊樂場玩“跳跳跳”）
2009年5月15日 星期五
HOW DO I LIVE ?
我不知道，那天，當你吐出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你是終於解脫了，還是守不住了……
因為飽受癌痛折磨的你，在臨終前幾天，曾經崩潰地捉緊我的手，哀哀求我放手，讓你走……
所以，我寧可相信你是解脫了……
只是，到了今天，到了你七七快滿的今天，我常常還在想：沒有了你，我該怎麼活？不是我不想活，我不能不活，因為你留了一個未滿兩歲的寶貝給我……
我只是在想，我該怎麼活？該怎麼不再如此悲傷地活？
《HOW DO I LIVE》
How do I,
Get through the night without you?
If I had to live without you,
What kind of life would that be?
Oh, I
I need you in my arms, need you to hold,
You're my world, my heart, my soul,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would take away everything good in my life,
Without you,
There'd be no sun in my sky,
There would be no love in my life,
There'd be no world left for me.
And I,
Baby I don't know what I would do,
I'd be lost if I lost you,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would take away everything real in my life,
And tell me now,
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I want to know,
How do I breathe without you?
If you ever go,
How do I ever, ever survive?
How do I, how do I, oh how do I live?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would take away everything,I need you with me,
Baby don't you know that you're everything,good in my life?
因為飽受癌痛折磨的你，在臨終前幾天，曾經崩潰地捉緊我的手，哀哀求我放手，讓你走……
所以，我寧可相信你是解脫了……
只是，到了今天，到了你七七快滿的今天，我常常還在想：沒有了你，我該怎麼活？不是我不想活，我不能不活，因為你留了一個未滿兩歲的寶貝給我……
我只是在想，我該怎麼活？該怎麼不再如此悲傷地活？
《HOW DO I LIVE》
How do I,
Get through the night without you?
If I had to live without you,
What kind of life would that be?
Oh, I
I need you in my arms, need you to hold,
You're my world, my heart, my soul,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would take away everything good in my life,
Without you,
There'd be no sun in my sky,
There would be no love in my life,
There'd be no world left for me.
And I,
Baby I don't know what I would do,
I'd be lost if I lost you,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would take away everything real in my life,
And tell me now,
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I want to know,
How do I breathe without you?
If you ever go,
How do I ever, ever survive?
How do I, how do I, oh how do I live?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would take away everything,I need you with me,
Baby don't you know that you're everything,good in my life?
2009年5月12日 星期二
是天妒英才嗎？
AFP PHOTO /TEH Eng Koon
512四川大地震過去整整1年了！
我坐在電腦前一邊寫著有關地震1週年的新聞圖說，一邊回想著1年前的你和我。
去年的這一天，剛在外頭完成攝影任務的你回到家中，正在客廳編輯新聞圖片時，忽然問我：“你有沒有覺得地上在搖？”
正在廚房忙進忙出的我說：“沒有啊！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覺得頭暈？”
你聳聳肩說：“可能吧！”接著，又埋首工作。
過了一會兒，你就看到四川發生大地震的新聞稿出來了：“果然，四川那邊發生地震了！”
隨即，你就接到上司的電話，要你馬上收拾行李，乘搭最快的班機飛過去成都拍攝地震災難。於是，我匆匆忙為你收拾了行李，你連晚餐也來不及吃，親吻了我和寶貝，就趕到機場去了。
當時，你是第一個抵達災區的外國記者，後來，成都機場就被封鎖了，所有外國記者都不得其門而入，需大費周章從其他地方輾轉而至。
AFP PHOTO /
TEH Eng Koon
那段期間，你在餘震不斷的災區執行採訪任務，而憂心忡忡的我則守在北京的電視機前，一邊盯著電視，一邊上網搜索你的照片。因為，災區通訊中斷，很多時候我根本打不通你的電話，只能靠著你不斷發出的新聞照片，來確定你的平安。
AFP PHOTO /
TEH Eng Koon
那時，你是那麼認真而努力地工作，不怕吃苦也從不埋怨，還一直掏錢捐給災民。就算在餘震中連續幾天幾夜睡不著吃不下，你也只是在電話中輕描淡寫地說：“好累啊，回去後一定要好好休息。”
偶爾在電話中聽到你咳嗽，我緊張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你還淡定地安慰我說，沒甚麼，乾咳而已，可能是災區的灰塵和屍臭味太厲害了，放心，沒事的！
那時，距離你被診斷出肺癌末期，只有短短3個月。那時，你一定已經很辛苦了，你一定已經很疲倦了，你一定已經多處疼痛了！但你還是甚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努力地工作著。你啊你！
如今，紀念川震的新聞照片源源不絕而來，我看到許多熟悉的名字，有你同事的，也有其他通訊社攝影記者的，但，任我再怎麼搜索，也找不到你的名字了！
如果你還在的話，你現在一定也會站在最前線拍攝的，善於用鏡頭捕捉瞬間的你，曾經拍攝了許許多多精彩的、感人的照片，只是，今後，你的攝影才華和抱負，卻再也無法施展了！
是天妒英才，所以才讓你在最美好的年歲驟然離去嗎？
老天，你於心何忍！
2009年5月5日 星期二
2009年5月3日 星期日
無處不在的你
為了不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想你，或許應該這麼說，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於是，在你離我而去的第二個星期，我又回到公司上班了。
我以為，上了班以後，就不會那麼撕心裂肺了。
豈料，你的身影，總是趁著每一個空隙悄悄鑽進我的心里。尤其是下班後獨自駕車回家途中，我所經過的每一條道路，總會憶起甚麼時候我們曾經經過這里、要去哪里、說過甚麼話，甚至，穿著甚麼衣……
回到家之前，往往哭紅了眼。然，在下車開門之前，我還是得擦乾眼淚，我還是得對著跑過來趴在鐵門上，尖叫著“媽媽回來了”的寶貝，展開笑顏。
有時候，我真的不想再這麼折磨自己了，但十年來形影不離，你早已佔滿了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胞中都充滿我們的回憶。
就算你已經離開了，你依然無處不在。
也許，是因為你生前留給了我太多太多的美好，所以，你離去後，昔日的美好，變成了加倍加倍的痛苦。
我以為，上了班以後，就不會那麼撕心裂肺了。
豈料，你的身影，總是趁著每一個空隙悄悄鑽進我的心里。尤其是下班後獨自駕車回家途中，我所經過的每一條道路，總會憶起甚麼時候我們曾經經過這里、要去哪里、說過甚麼話，甚至，穿著甚麼衣……
回到家之前，往往哭紅了眼。然，在下車開門之前，我還是得擦乾眼淚，我還是得對著跑過來趴在鐵門上，尖叫著“媽媽回來了”的寶貝，展開笑顏。
有時候，我真的不想再這麼折磨自己了，但十年來形影不離，你早已佔滿了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胞中都充滿我們的回憶。
就算你已經離開了，你依然無處不在。
也許，是因為你生前留給了我太多太多的美好，所以，你離去後，昔日的美好，變成了加倍加倍的痛苦。
2009年4月16日 星期四
堅強著
大家都說，不可以在你面前流淚哭泣，不要讓你有任何留戀、任何不捨，不要牽絆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於是，在靈堂，我一直狠狠地忍住不讓眼淚往下掉，就算淚盈了眶，我也要把頭抬起來，不要它們往下流；實在忍不住，我就跑到外頭，讓它們狂流個夠，然後洗把臉，再回來陪你。
我禮貌地和前來與你告別的親朋戚友們聊著，述說著你患病抗癌的經過、回憶著你生前的點點滴滴，惋惜著你的倉促離去……我輕談著，偶爾也輕笑著……
除了在火化儀式上，目送著你的靈柩緩緩被送入火化爐、爐口緩緩關上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抱著寶貝失聲痛哭以外，我一直都很堅強。
家人都說我做得很好，親朋戚友都說我很堅強，而你，想必也在天上默默地對著我點頭，稱讚我做得很好，很堅強吧！
只是，只有我才知道，原來，當一個人痛到極點的時候，不是淚涕橫流，不是呼天搶地，而是麻木──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但卻麻且木，一片空白，哭不出來。
直到你離開我的第五天，我們去火化場為你撿骨入甕，我以未亡人的身份，第一個用筷子為你撿起一塊骨，這塊骨的根部，竟然被火燒成心形，一顆愛心形狀的骨……你是在冥冥之中告訴我，你會一直深愛著我嗎？
在回家的途中，我獨自駕著車在大城市中遊蕩，漫無目的，仿佛無處可去，無事可做。
是的，我不必再守在你身邊照顧病重的你了，你放我自由了，但我絲毫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中反而沈重無比，因為我的心里頭裝載了太多太多的不捨不捨不捨不捨不捨不捨，滿洩了，還在不斷往內灌……
於是，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我駕著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在車內號啕大哭，狂呼你的名字：坤~坤~坤~~~你真的、真的真的已經離開我了嗎？我真的、真的真的再也見不著你摸不著你聽不到你聞不到你了嗎？
英年早逝的，為甚麼會是如此溫柔善良、熱愛生命的你？痛失摯愛的，為甚麼會是如此深愛著你的我？年幼喪父的，為甚麼會是如此精靈可愛的寶貝？老年喪子的，為甚麼會是如此疼愛著你的媽媽？
過去的點點滴滴、幸福甜蜜，一直在我心中不停地重播著，淚水，狂流。
天知道，我並沒有那麼堅強啊！如果可以選擇，我並不想那麼堅強，我也想死死依著你、死死賴著你、死死攀附著你，就像以前一樣，讓你繼續為我和寶貝遮風擋雨……
如果可以選擇，我……
如果可以選擇？不，已經沒有如果了！已經不再可以了！已經無法選擇了！
我愛你，真的真的很愛很愛你，所以，我只好繼續堅強著。
於是，在靈堂，我一直狠狠地忍住不讓眼淚往下掉，就算淚盈了眶，我也要把頭抬起來，不要它們往下流；實在忍不住，我就跑到外頭，讓它們狂流個夠，然後洗把臉，再回來陪你。
我禮貌地和前來與你告別的親朋戚友們聊著，述說著你患病抗癌的經過、回憶著你生前的點點滴滴，惋惜著你的倉促離去……我輕談著，偶爾也輕笑著……
除了在火化儀式上，目送著你的靈柩緩緩被送入火化爐、爐口緩緩關上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抱著寶貝失聲痛哭以外，我一直都很堅強。
家人都說我做得很好，親朋戚友都說我很堅強，而你，想必也在天上默默地對著我點頭，稱讚我做得很好，很堅強吧！
只是，只有我才知道，原來，當一個人痛到極點的時候，不是淚涕橫流，不是呼天搶地，而是麻木──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但卻麻且木，一片空白，哭不出來。
直到你離開我的第五天，我們去火化場為你撿骨入甕，我以未亡人的身份，第一個用筷子為你撿起一塊骨，這塊骨的根部，竟然被火燒成心形，一顆愛心形狀的骨……你是在冥冥之中告訴我，你會一直深愛著我嗎？
在回家的途中，我獨自駕著車在大城市中遊蕩，漫無目的，仿佛無處可去，無事可做。
是的，我不必再守在你身邊照顧病重的你了，你放我自由了，但我絲毫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中反而沈重無比，因為我的心里頭裝載了太多太多的不捨不捨不捨不捨不捨不捨，滿洩了，還在不斷往內灌……
於是，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我駕著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在車內號啕大哭，狂呼你的名字：坤~坤~坤~~~你真的、真的真的已經離開我了嗎？我真的、真的真的再也見不著你摸不著你聽不到你聞不到你了嗎？
英年早逝的，為甚麼會是如此溫柔善良、熱愛生命的你？痛失摯愛的，為甚麼會是如此深愛著你的我？年幼喪父的，為甚麼會是如此精靈可愛的寶貝？老年喪子的，為甚麼會是如此疼愛著你的媽媽？
過去的點點滴滴、幸福甜蜜，一直在我心中不停地重播著，淚水，狂流。
天知道，我並沒有那麼堅強啊！如果可以選擇，我並不想那麼堅強，我也想死死依著你、死死賴著你、死死攀附著你，就像以前一樣，讓你繼續為我和寶貝遮風擋雨……
如果可以選擇，我……
如果可以選擇？不，已經沒有如果了！已經不再可以了！已經無法選擇了！
我愛你，真的真的很愛很愛你，所以，我只好繼續堅強著。
2009年4月4日 星期六
當那一刻突然來臨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原來，我並沒有。
雖然，在你被診斷出患癌時，醫生已經告訴我，你已擴散全身，你已是末期，但我始終深信你是可以康復的，而你也一直樂觀迎戰，經常說“以後我們回北京時”要如何如何……我們都相信奇蹟是會發生的。
只是，你的癌細胞極具侵略性，而且太頑強了，我們試盡各種最貴最新的藥，一直重覆著抽血打針插管打藥輸血……但你的癌症指數還是越升越高，而你，也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痛苦。
醫生多次告訴我，要做好心理準備，並且殘忍地倒數著你的生命：3到5年，6個月到1年，3個月，1個月……
然，當那一刻突然來臨，我只能恐懼地捧著你的臉，喊著：坤！坤！你不要嚇我！坤！坤！
怎麼可能？明明你昨天答應了，要喝中藥繼續治療；明明我們說好了，今天要出院回家的；明明早上醫生還告訴我，你雖然相當危險，但這兩三天是沒有問題的，也許可能還會拖2、3個月；明明早上你還要我扶你坐到椅子上吃早餐和吃藥……
但不一會兒，你就說呼吸困難，要躺回床上，要戴氧氣罩，這種情況過去也發生過幾次，但你的情形越來越不對勁，雖然戴上氧氣罩，但SpO2指數還是逐漸下降……護士緊張地進進出出，護士長也來了，告訴我萬一你要走，以你的情況，他們是不會施急救的，因為你承受不了，反而會更痛苦。
我不能接受，疑惑地問：“真的有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嗎？”她握著我的手，說：“是的，他病得非常非常嚴重。”我不知所措，茫然地問：“那我現在應該做甚麼？”她說：“妳只需要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就可以了。”
我呆了，真的有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嗎？
我打電話通知了你姐，就回到病房陪著你，心里一直自我安慰，醫生說這兩三天沒問題的！醫生說這兩三天沒問題的！醫生說這兩三天沒問題的！
當你的家人陸續趕到，大家都圍在你床邊，叫你坤，放鬆放鬆。但你依然很辛苦、很用力、很急促地吸著氣，不時摘下氧氣罩，說你吸不到氣，而我只能安慰你放鬆放鬆，沒事的沒事的，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把你的氧氣罩戴回去。
我還是以為，你是可以渡過這一關的。
所以，當那一刻突然來臨，當你突然往前一挺又重重躺下，當你的雙手突然舉起又頹然鬆下，當你的身體突然一僵，當你的臉突然變得蒼白無色，當你的頭突然往旁邊一側……
大家掩著臉流著淚，但我沒有，我只是嚇壞了，心中充滿恐懼、害怕、茫然、無助……我不敢求你別走，不敢求你不要丟下我和孩子，不敢告訴你我不能沒有你，不敢告訴你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堅強，我怕會牽絆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只能捧著你臉，喊著：坤！坤！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坤！坤！
你媽媽馬上把唱著阿彌陀佛佛號的唱機開到最大聲，我才意識到：這一刻確實已經來臨了！我只能緊緊盯著那監測生命特徵的儀器，看著那幾乎靜止，但時爾還會跳躍起伏的曲線，在你的耳邊不停地說：坤，你再等等，你最疼愛的寶貝已經趕來了，你一定要等她！等她！
過了不一會兒，寶貝終於趕到了，我把她抱過來，讓她叫爸爸，她叫了，我說叫大聲一點，她又叫了，我叫她和爸爸握手，然後我們三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這時，曲線突然明顯波動起伏，然後，又恢復了一條直線……
醫生來了，給我看你瞳孔已放大，對手電筒的光線沒有反應，我還不放棄：“可是，那條線還是有微微波動的，你看你看！”醫生說，那只是輸液的反應，一旦把輸液管撤了，就會完全沒反應了！
怎麼會這樣？醫生明明說，這兩三天你不會有事的，為甚麼會這樣？10年相依為命的你，真的就這樣離開我們了嗎？
原來，之前自以為的心理準備都是狗屁，甚麼準備都是假的！
不然，為甚麼我會這麼害怕？為甚麼我會這麼恐懼？為甚麼我的心會揪得這麼緊、這麼痛，揪得難以呼吸，揪得我想吐？
我知道，於飽受病痛折磨的你，這是一種解脫，但於我，我真的捨不得，滿滿滿滿的不捨！你還那麼年輕啊！你的童稚的寶貝正是最可愛最會玩的時候，你的事業正處高峰，我們的生活正幸福著……為甚麼偏偏是你？為甚麼？為甚麼？
老天，可不可以告訴我為甚麼？
雖然，在你被診斷出患癌時，醫生已經告訴我，你已擴散全身，你已是末期，但我始終深信你是可以康復的，而你也一直樂觀迎戰，經常說“以後我們回北京時”要如何如何……我們都相信奇蹟是會發生的。
只是，你的癌細胞極具侵略性，而且太頑強了，我們試盡各種最貴最新的藥，一直重覆著抽血打針插管打藥輸血……但你的癌症指數還是越升越高，而你，也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痛苦。
醫生多次告訴我，要做好心理準備，並且殘忍地倒數著你的生命：3到5年，6個月到1年，3個月，1個月……
然，當那一刻突然來臨，我只能恐懼地捧著你的臉，喊著：坤！坤！你不要嚇我！坤！坤！
怎麼可能？明明你昨天答應了，要喝中藥繼續治療；明明我們說好了，今天要出院回家的；明明早上醫生還告訴我，你雖然相當危險，但這兩三天是沒有問題的，也許可能還會拖2、3個月；明明早上你還要我扶你坐到椅子上吃早餐和吃藥……
但不一會兒，你就說呼吸困難，要躺回床上，要戴氧氣罩，這種情況過去也發生過幾次，但你的情形越來越不對勁，雖然戴上氧氣罩，但SpO2指數還是逐漸下降……護士緊張地進進出出，護士長也來了，告訴我萬一你要走，以你的情況，他們是不會施急救的，因為你承受不了，反而會更痛苦。
我不能接受，疑惑地問：“真的有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嗎？”她握著我的手，說：“是的，他病得非常非常嚴重。”我不知所措，茫然地問：“那我現在應該做甚麼？”她說：“妳只需要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就可以了。”
我呆了，真的有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嗎？
我打電話通知了你姐，就回到病房陪著你，心里一直自我安慰，醫生說這兩三天沒問題的！醫生說這兩三天沒問題的！醫生說這兩三天沒問題的！
當你的家人陸續趕到，大家都圍在你床邊，叫你坤，放鬆放鬆。但你依然很辛苦、很用力、很急促地吸著氣，不時摘下氧氣罩，說你吸不到氣，而我只能安慰你放鬆放鬆，沒事的沒事的，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把你的氧氣罩戴回去。
我還是以為，你是可以渡過這一關的。
所以，當那一刻突然來臨，當你突然往前一挺又重重躺下，當你的雙手突然舉起又頹然鬆下，當你的身體突然一僵，當你的臉突然變得蒼白無色，當你的頭突然往旁邊一側……
大家掩著臉流著淚，但我沒有，我只是嚇壞了，心中充滿恐懼、害怕、茫然、無助……我不敢求你別走，不敢求你不要丟下我和孩子，不敢告訴你我不能沒有你，不敢告訴你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堅強，我怕會牽絆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只能捧著你臉，喊著：坤！坤！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坤！坤！
你媽媽馬上把唱著阿彌陀佛佛號的唱機開到最大聲，我才意識到：這一刻確實已經來臨了！我只能緊緊盯著那監測生命特徵的儀器，看著那幾乎靜止，但時爾還會跳躍起伏的曲線，在你的耳邊不停地說：坤，你再等等，你最疼愛的寶貝已經趕來了，你一定要等她！等她！
過了不一會兒，寶貝終於趕到了，我把她抱過來，讓她叫爸爸，她叫了，我說叫大聲一點，她又叫了，我叫她和爸爸握手，然後我們三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這時，曲線突然明顯波動起伏，然後，又恢復了一條直線……
醫生來了，給我看你瞳孔已放大，對手電筒的光線沒有反應，我還不放棄：“可是，那條線還是有微微波動的，你看你看！”醫生說，那只是輸液的反應，一旦把輸液管撤了，就會完全沒反應了！
怎麼會這樣？醫生明明說，這兩三天你不會有事的，為甚麼會這樣？10年相依為命的你，真的就這樣離開我們了嗎？
原來，之前自以為的心理準備都是狗屁，甚麼準備都是假的！
不然，為甚麼我會這麼害怕？為甚麼我會這麼恐懼？為甚麼我的心會揪得這麼緊、這麼痛，揪得難以呼吸，揪得我想吐？
我知道，於飽受病痛折磨的你，這是一種解脫，但於我，我真的捨不得，滿滿滿滿的不捨！你還那麼年輕啊！你的童稚的寶貝正是最可愛最會玩的時候，你的事業正處高峰，我們的生活正幸福著……為甚麼偏偏是你？為甚麼？為甚麼？
老天，可不可以告訴我為甚麼？
2009年4月2日 星期四
你，笑著
是的，你是笑著的。
我驅走了準備替你抹身的護士，我堅持由我獨自一人來做，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願意讓別人看見你最隱私的部份。所以，這一次，這最後一次，還是由我，你的妻，來替你抹身。
我仔細地抹著，因為你一向是最愛乾淨的，就算之前痛著苦著，你也一直堅持要每天沖涼、刷牙或潄口。看我有點吃力，有點笨拙，你一定又在心里暗暗怪我，怎麼還是改不掉粗粗魯魯、笨手笨腳的毛病吧？對不起……
我一邊碎碎念地和你說著話，一邊和你抹著身，一邊默默地感受著你身體的餘溫，乍一抬頭，我竟然發現，你那原本因飽受病痛折磨而蒼白的臉，竟帶著一抹微笑。
我再仔細看，是的，沒錯，你是笑著的。
也是，你解脫了，你終於不必再承受著全身上下那劇烈的疼痛，也終於不必再為吸不進氧氣而苦苦掙扎了，你終於不必再痛得夜夜輾轉難眠，也不必再忍受這大半年來那肉體上和精神上的折磨了。
難怪，你笑了。
我該為你的笑而笑的，雖然，我的心是那麼地痛；我該為你的解脫而欣慰的，雖然，我是那麼地不捨；但我知道，我該放手讓你安安心心地離開這娑婆世界的，雖然，你的手，你那曾經溫暖厚實的手，我那麼不捨得放開。
但親愛的你，你聽到大家唸的佛號了吧？你一定要跟著我們大家一起念阿彌陀佛，隨著來接引你的佛菩薩到西方極樂凈土去，不要再留戀這充滿苦痛和劫難的塵世。
你放心，我會代你好好養育我們的愛情結晶，我們的小寶貝，我也會代你好好孝順你最敬愛的母親。
你放心吧，帶著你的微笑，往西方極樂淨土去吧，去吧……
精靈爹地，於2009年3月31日下午1時40分，在他深愛著以及深愛著他的親人們的陪伴中，離開塵世，他，是笑著的。
我驅走了準備替你抹身的護士，我堅持由我獨自一人來做，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願意讓別人看見你最隱私的部份。所以，這一次，這最後一次，還是由我，你的妻，來替你抹身。
我仔細地抹著，因為你一向是最愛乾淨的，就算之前痛著苦著，你也一直堅持要每天沖涼、刷牙或潄口。看我有點吃力，有點笨拙，你一定又在心里暗暗怪我，怎麼還是改不掉粗粗魯魯、笨手笨腳的毛病吧？對不起……
我一邊碎碎念地和你說著話，一邊和你抹著身，一邊默默地感受著你身體的餘溫，乍一抬頭，我竟然發現，你那原本因飽受病痛折磨而蒼白的臉，竟帶著一抹微笑。
我再仔細看，是的，沒錯，你是笑著的。
也是，你解脫了，你終於不必再承受著全身上下那劇烈的疼痛，也終於不必再為吸不進氧氣而苦苦掙扎了，你終於不必再痛得夜夜輾轉難眠，也不必再忍受這大半年來那肉體上和精神上的折磨了。
難怪，你笑了。
我該為你的笑而笑的，雖然，我的心是那麼地痛；我該為你的解脫而欣慰的，雖然，我是那麼地不捨；但我知道，我該放手讓你安安心心地離開這娑婆世界的，雖然，你的手，你那曾經溫暖厚實的手，我那麼不捨得放開。
但親愛的你，你聽到大家唸的佛號了吧？你一定要跟著我們大家一起念阿彌陀佛，隨著來接引你的佛菩薩到西方極樂凈土去，不要再留戀這充滿苦痛和劫難的塵世。
你放心，我會代你好好養育我們的愛情結晶，我們的小寶貝，我也會代你好好孝順你最敬愛的母親。
你放心吧，帶著你的微笑，往西方極樂淨土去吧，去吧……
精靈爹地，於2009年3月31日下午1時40分，在他深愛著以及深愛著他的親人們的陪伴中，離開塵世，他，是笑著的。
2009年3月17日 星期二
十萬個為甚麼？
寶貝未滿二歲，才一歲零九個月的時候，就會背唐詩了，她用那軟軟的、嗲嗲的、嫩嫩的聲音，向床榻上的爹地朗朗背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雖然發音不凖，但也逗得爹地眉開眼笑，拍拍手說：“寶貝pandai！”
如今，寶貝還會背《遊子吟》、《憫農》，現在正學著“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每次來探訪爹地，就把新學會的詩背給爹地聽。
是的，寶貝不但能夠理解大人們所說的話，而且也很會說話了，有時候甚至會說出一些沒有人教過的話，令人大吃一驚，只可惜媽咪爹地不能夠見證寶貝說這些話的“第一次”，總是由公公婆婆轉述。
今天，婆婆打電話來給媽咪，說寶貝之前總是說要去找媽咪，說話也是媽咪前媽咪後，但最近卻一直惦著她爹地，老是說要“找爸爸”。
有一天，寶貝到醫院探望爹地，媽咪帶寶貝到樓下的星巴克買棒棒糖，媽咪讓寶貝自已選，寶貝選了一支櫻桃口味的棒棒糖，正當媽咪準備掏錢之際，寶貝忽然冒出一句：“給爸爸。”媽咪嚇了一跳，再問寶貝：“寶貝自己要吃，還是要給爸爸吃？”寶貝轉著手中的棒棒糖，猶疑了一下，說：“買給爸爸。”媽咪聽了，心里暖哄哄的，雖然寶貝一星期只和爹地匆匆見上一兩面，但原來寶貝並不因而覺得疏遠，反而在心中一直裝著她爹地呢！
有一次，也是在病房內，寶貝哭了，爹地說：“爸爸生病了，寶貝不要哭，好不好？”寶貝哭著對爹地說：“好。”然後，馬上就把眼淚止住了。
婆婆說，前幾天，寶貝人生“十萬個為甚麼”中的第一個為甚麼，也誕生了，第一個為甚麼是：“為甚麼爸爸生病？”第二個為甚麼緊接而來：“為甚麼爸爸痛痛？”
寶貝，妳要媽咪怎麼回答妳人生中的第一個為甚麼呢？因為媽咪也實在不知道它的答案。
妳爹地的人這麼好，這麼善良，孝順長輩，疼愛妻女，工作認真打拼，省吃儉用，從不抽煙喝酒賭博夜歸，而且一向以來做善事從不落人後，就像去年他到四川地震災區採訪時，總是毫不猶豫地把身上的百元大鈔一張一張地掏給災民，身上沒錢了，又到ATM去提款。
這麼一個好人，老天爺為甚麼要這樣折磨他，媽咪不明白，爹地自己也不明白，又怎麼能回答妳呢？
今天，婆婆又打電話來說，寶貝一直想著爹地，忽然又冒出一句：“爸爸生病，爸爸好可憐。”婆婆說，這些話他們都沒教過寶貝，不知怎地忽然從寶貝口中冒出來了。媽咪聽了，也呆了，一個未滿兩歲的寶寶，怎麼會懂得“可憐”這兩個字，又怎麼會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
媽咪心里揪得緊緊的，親愛的寶貝，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多希望從妳嘴巴里說出來的，都是一些充滿幸福快樂的字眼，童稚的妳，不該這麼懂事，這麼早熟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親愛的寶貝，妳再等等，等爹地病好了，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到時候，爹地媽咪再教妳背更多更多的唐詩，好嗎？
2009年1月29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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