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17日 星期二

十萬個為甚麼?


寶貝未滿二歲,才一歲零九個月的時候,就會背唐詩了,她用那軟軟的、嗲嗲的、嫩嫩的聲音,向床榻上的爹地朗朗背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雖然發音不凖,但也逗得爹地眉開眼笑,拍拍手說:“寶貝pandai!”

如今,寶貝還會背《遊子吟》、《憫農》,現在正學著“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每次來探訪爹地,就把新學會的詩背給爹地聽。

是的,寶貝不但能夠理解大人們所說的話,而且也很會說話了,有時候甚至會說出一些沒有人教過的話,令人大吃一驚,只可惜媽咪爹地不能夠見證寶貝說這些話的“第一次”,總是由公公婆婆轉述。

今天,婆婆打電話來給媽咪,說寶貝之前總是說要去找媽咪,說話也是媽咪前媽咪後,但最近卻一直惦著她爹地,老是說要“找爸爸”。

有一天,寶貝到醫院探望爹地,媽咪帶寶貝到樓下的星巴克買棒棒糖,媽咪讓寶貝自已選,寶貝選了一支櫻桃口味的棒棒糖,正當媽咪準備掏錢之際,寶貝忽然冒出一句:“給爸爸。”媽咪嚇了一跳,再問寶貝:“寶貝自己要吃,還是要給爸爸吃?”寶貝轉著手中的棒棒糖,猶疑了一下,說:“買給爸爸。”媽咪聽了,心里暖哄哄的,雖然寶貝一星期只和爹地匆匆見上一兩面,但原來寶貝並不因而覺得疏遠,反而在心中一直裝著她爹地呢!

有一次,也是在病房內,寶貝哭了,爹地說:“爸爸生病了,寶貝不要哭,好不好?”寶貝哭著對爹地說:“好。”然後,馬上就把眼淚止住了。

婆婆說,前幾天,寶貝人生“十萬個為甚麼”中的第一個為甚麼,也誕生了,第一個為甚麼是:“為甚麼爸爸生病?”第二個為甚麼緊接而來:“為甚麼爸爸痛痛?”

寶貝,妳要媽咪怎麼回答妳人生中的第一個為甚麼呢?因為媽咪也實在不知道它的答案。

妳爹地的人這麼好,這麼善良,孝順長輩,疼愛妻女,工作認真打拼,省吃儉用,從不抽煙喝酒賭博夜歸,而且一向以來做善事從不落人後,就像去年他到四川地震災區採訪時,總是毫不猶豫地把身上的百元大鈔一張一張地掏給災民,身上沒錢了,又到ATM去提款。

這麼一個好人,老天爺為甚麼要這樣折磨他,媽咪不明白,爹地自己也不明白,又怎麼能回答妳呢?

今天,婆婆又打電話來說,寶貝一直想著爹地,忽然又冒出一句:“爸爸生病,爸爸好可憐。”婆婆說,這些話他們都沒教過寶貝,不知怎地忽然從寶貝口中冒出來了。媽咪聽了,也呆了,一個未滿兩歲的寶寶,怎麼會懂得“可憐”這兩個字,又怎麼會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

媽咪心里揪得緊緊的,親愛的寶貝,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多希望從妳嘴巴里說出來的,都是一些充滿幸福快樂的字眼,童稚的妳,不該這麼懂事,這麼早熟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親愛的寶貝,妳再等等,等爹地病好了,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到時候,爹地媽咪再教妳背更多更多的唐詩,好嗎?